禮堂一片死寂。

潛龍局眾人像是被石化一般停頓近一分鐘，隨後展露出不同的表情。

不管懷揣著什麽樣的心思，但當張濤說出這句話時，每個人在那剎那間，是一股莫名的感傷。

不管是否喜歡潛龍局的工作，是否心甘情願離開這裏，但五年的心血就此告吹，仍誰都不會好過。

壓抑，令人窒息的壓抑，接著就是嗡嗡的議論聲。

張曼在哭，無聲的哭著，滿是淚水的眼看著主席臺上一臉平靜的林澤言。

她決定脫粉，她再也不想聽到林澤言的名字，再也不想看到這個人。

“這不可能！”

瘋狂吶喊的是張三，他站起身，近乎崩潰的喊道：“林先生，告訴我這不是真的。”

林澤言看著臺下眾人的面孔，說道：“這確實是真的。”

張三大喊道：“這是誰的意思！是誰！”

張濤心裏一緊，他害怕林澤言把他出賣，也害怕因此生出變故。

怪不得他總問我的意思，難道他的打算是讓我當替罪羊？

可接下來林澤言的話卻讓他安心下來。

“這是我的意思。”

林澤言盯著張三的雙眼，說道：“我理解你的心情，但我咨詢過很多人的意見，他們都認為潛龍局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，所以我同意解散潛龍局。”

議論聲瞬間轟鳴而起，夾雜在議論聲中的是張三的嘶吼。

“你這是背叛！”張三氣憤的想要沖上主席臺，被左右兩旁的同事連忙拉住。

他掙紮著說道：“林澤言！你對的起張老爺子麽！你這是辜負他的心血！你這個叛徒！”

看到張三這番模樣，張濤的心裏也堵得發慌，他震聲道：“張三，冷靜一點，我也建議過林先生解散潛龍局。”

“隊長！”張三委屈的看著張濤，漸漸失去力氣。

他忽然覺得心灰意冷，因為周圍的同事太過平靜，整個禮堂裏，只有為數不多的人和他一樣在哭泣。

其餘的人，表情雖然有些難過，但更多的是放松。

也許只有自己還在堅持，想要保留老爺子的心血，而大多數人已經巴不得回到張家享福吧。

我真的是個蠢蛋，我真的是個怪胎啊。

張三徹底失去信念，耷拉著腦袋站在那裏。

張濤看張三這副模樣，嘆息著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，說道：“你的心情我理解，但我們畢竟還是張家的人，要為張家做事。”

“嗯。”張三發出模糊的鼻音，淚水一滴一滴的朝下落著。

林澤言依舊坐在主席臺上，很沒有人情味的說道：“既然已經解散，你們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吧。”

眾人心頭一緊，把目光掃向張濤。

張濤覆雜的看眼林澤言，朝著眾人說道：“走吧。”

眾人陸續起身，朝著禮堂大門走去。

就在這時，大門被推開，常劍背著一個畫筒，拿著一個本子，從門外進來，走到主席臺上把東西交給林澤言。

林澤言點點頭，朝著離去的眾人說道：“你們等一會。”

眾人詫異的回過頭，眼神疑惑。

林澤言說道：“後天我需要你們再過來一趟交接工作，請你們能配合。”

這話就像是一個落在死水中的石頭，讓水面瞬間沸騰起來。

“交接工作！？什麽意思！？”

張濤皺著眉，疑惑不解的看著林澤言，說道：“林先生，潛龍局不是解散了麽？”

“是的。”林澤言點點頭，說道，“我要解散後重組潛龍局。”

在震驚的人群中響起一道驚喜的聲音：“重組潛龍局！？”

張三驚呼一聲，連忙沖到主席臺上，朝著林澤言問道：“林…林先生，您要重組？”

林澤言微笑著說道：“是的，以前的規模太小，不能完全覆蓋夏北省，我希望重組後能做的更好。”

張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，說道：“那我可以加入麽？”

林澤言說道：“可以。”

張三興奮的說道：“我加入！我加入！”

張濤的心裏有些不安，他完全不能理解林澤言話語間的意思。

規模太小？重組？

這不是笑話麽？

他沈著臉盯著林澤言，說道：“林先生，你到底是什麽意思？我們事先可是說好，你已經同意讓我們回去，我們是一定要離開潛龍局的。”

“我絕不反悔，你們確實可以回去了。”林澤言平靜的說道，“我已經和李家談妥，後日他們就會派人過來和你們交接。”

“什麽！？李家！”

眾人驚愕的站在那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
心裏那覆雜的感覺，就像是熱戀五年的女友，驟然投入別人的懷抱。

那種心情，恨不得毀掉一切。

嘶啦！

紙張撕扯的聲音傳來，原來是常劍在林澤言的指示下，把墻上的那幅“張”字一把扯下。

常劍仿佛是故意的，撕的很慢，最後撕成一個個小小的紙片，也撕扯著有些人的心。

眾人看著那漫天飛舞的紙屑，心裏惘然若失，接著一股憤怒的情緒直沖腦門。

他們看林澤言的眼神，就像是在看一個魔鬼，一個惡棍，如果不是對方實力強大，恨不得沖上前毆打那個可惡的男人。

林澤言完全無視他們的表情，繼續催促道：“你們怎麽還不走？”

壓抑的人群，把目光齊齊轉向張濤。

張濤的拳握的很緊，覆雜的盯著在飛舞的紙屑中，悠然坐著的林澤言。

他沈默很久，才說道：“我們走。”

聲音很沒有力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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